诗、书、画、印一炉冶,是吴昌硕绘画艺术的理想,也是他绘画的重要特色。吴昌硕认为诗、书、画、印这些不同的艺术形式是相通的,艺术家精通这些不同的艺术形式,相互融合、取长补短、相得益彰,就有可能创造出有巨大艺术价值的作品,且他在实践上也真正做到把诗、书、画、印熔冶为一炉,使绘画演变为一种综合艺术。吴昌硕的每一幅作品,从绘画题材、构图布局、笔墨设色、落款铃印,无不经过仔细推敲,成竹在胸,笔到意随。他注重画面的整体配置,从空间的虚实、繁简、疏密、奇险,到画、诗、跋、印的相互补充、呼应和生发,形成完美的、有机的、气脉绵延的联结,许多作品还留下诗句来衬托画的内容,寄托他的思想感情。所以,吴昌硕诗书画印的完美结合堪称一绝,并对近代画坛影响极大。
他绘画布局喜欢对角倾斜构图,作画也往往从画幅中间落笔,构图与不同前人,这些布局使他的画作极具古意,同时又极具现代感。他的题材多为梅兰竹菊和蔬果,用色大胆,其用色似赵之谦,喜用浓丽对比的颜色,尤善用西洋红。红梅、牡丹,色泽强烈鲜艳布局疏密相间开合得体,构图饱满并运用书法增加气韵。
在72岁所作的《桃实图》可算是他作品中的精品代表作,这幅画的布局、用笔、设色等方面充分显示出了吴昌硕在画这幅画前的苦心思索:看整个绘画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鲜红的大仙桃,或藏或露,令观赏者色香扑鼻,垂涎三尺,枝干从画面的右上角凌空垂下,斜曲交错,给人以刚正平直的感觉;画面的左下角有一巨石从外伸入起到了与上下顾盼的作用,同时也象征着长寿万年,石头与树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,一大一小,一面一线,虚实相生。《珠光》这幅画是他在77岁时所作,从这幅画中我们能看到他布局风格的大开大合、大疏大密,他把紫藤那繁杂的生长规律用笔墨描绘的杂而不乱、层次分明,画中擅于用长线,构图饱满气势宏伟。
第二阶段,1923年李英杰又改名李英,并接受同学林一庐赠名"苦禅",故此后题画始用"苦禅"名款。1923年秋季,他拜师齐白石大师,成为齐门第一位入室弟子。此后他的画风颇似齐师与吴昌硕,章法、笔墨、题材、设色,尤其题字更似其师。章幅也以一尺宽,三尺或四尺长的条幅为主,横幅则极少。笔墨泼辣苍劲,行笔似速而不失稳重。不久,又融入了八大山人和石涛的笔墨,更在题材上尽量避开齐师的常画题材,把自己的"大黑鸟们"移为主要题材。由此初步形成了自己的大写意花鸟画构架。1925年前后,齐白石作品的价格渐趋看好,故伪造者开始出现。有人让李苦禅仿齐师作品,他坚决谢绝。1926年齐翁赠诗有云:"苦禅学吾不似吾""苦禅不为(不造老师假画)真吾徒!"此时李苦禅往往发挥齐师的笔墨画自家的题材,例如他首创的将渔鹰移入写意花鸟画即如是,恰好白石翁也首创将渔鹰移入写意山水画中;1927年齐翁在李苦禅作的《群渔鹰》上题七绝一首后又题"苦禅仁弟画此,与余不谋而合,因感往事题二十八字。白石翁。"总之,这段时期李苦禅的作品虽承齐门风范,但其独特风格已日见明朗。特别是在1926年以优异的油画加国画成绩毕业后,名声已渐起于画坛。但此时伪造者们尚未打李苦禅的主意。不过此时李苦禅为学习目的而临摹的八大山人之作,由于力追其水墨效果,往往用老宣纸(略有些"香灰地子")旧松烟墨为之,画面效果竟十分乱真。日后他本人曾"荣幸地发现",有画商将其仿八大山人之作挖去"李苦禅摹"与姓名印章,
伪造八大山人名款与"各圆"或八大山人四字合一的符号印章,充为八大真迹骗人,竟能瞒过行家里手!由此亦可见李苦禅当年笔墨之功力。这时期李苦禅的作品固然以大写意花鸟画为主,但也有油画、水彩画与类似版画的作品,只是由于久经离乱,目前尚未发现他的油画,只发现1925、1926年的水彩画三幅,版画印刷品两幅,此类作品尚能突现,则弥足珍贵。此时能预感到他未来可以兴起一代画风的,只有齐白石,齐翁在1928年为29周岁的弟子李苦禅写道:"苦禅仁弟画笔及思想将起余辈,尚不倒戈。其人品之高即可知矣!"如此预言,先进且应验也!